沈音音很想收回自己的思緒,這個狗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消耗一點腦細胞。
但秦妄言主動湊到她面前來了,還非要提起江雲清以及曲嫣的事。
她到底是長了反骨的人,從小到大,除了失憶的那段時間,她就從未為了什麼事而忍氣吞聲過,誰敢來她面前找抽,她肯定是要懟回去的。
秦妄言就聽沈音音,語氣涼涼的開了口,「你現在承認,你認識曲嫣了~」
沈音音那雙明媚的眼眸眯了起來,劇場里燈光昏暗,陰影如面紗,籠罩在她臉上,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迷人的氣息。
「秦妄言,之前你對我三番兩次撒謊的時候,你這智商超過180,情商卻低於零的腦袋裡,到底在想什麼呢?」
說到這,沈音音向後靠,把自己的腦袋擱在座椅靠背上,然而,她也不指望,這個狗男人能給她滿意的答案。
沈音音吐出一縷呼吸,注視着舞台上縱情高歌的演員,伴隨着歌劇演員悠遠昂揚的歌聲,她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喃喃
「你真的愛我嗎?」
男人呼吸發緊,一股焦躁苦澀的情緒湧上心頭。
「你質疑我對你的感情?因為我對你說,我不認識曲嫣,你就懷疑,我和曲嫣之間存有曖昧關係?」
秦妄言搭在扶手上的手,都收緊成拳了,「你能相信我嗎?我和曲嫣之間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他話音未落,沈音音就已經笑出聲來了,「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啊?」
她語氣溫柔的反問秦妄言,像拿着一把雪亮鋒利的刀,捅進秦妄言的胸膛。
「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信任可言,全靠我對你的那一點良心和寬容。
只因為……我曾經像只螞蟻一樣,匍匐在地上,揚起頭來,痴痴仰望着站在雲端上的你。
我這一生,也就萌動過那一次的痴慕和愛戀。當時我太年輕了,嘗到情愛的滋味,即便那味道即便是苦的,也會經過自己大腦的美化,釀成了蜜,也能牢牢的記在心裏。
秦妄言,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,我給了你三個月的試用期了!
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,你一而再再而三的,浪費了向我坦誠的機會,我們之間那一點點的信任,是被你親手毀掉的!」
沈音音的語氣越發決絕平靜,從她口中吐出的話語,越來越冰冷。
她身上的傷口,已經癒合了,即使撕裂開傷疤,也不覺得疼。
舞台上,歌劇演員正在演繹,被丈夫辜負的女人,她坐在地上,一隻手撐着地,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,一束蒼白的燈光打在她身上,照亮了她臉上的淚水。
秦妄言只覺得心臟破了個口子,明明他身在室內,卻不斷有冷風灌進來,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結了。
他伸出手,想去握住女人的手臂,沈音音往薄晏西那邊傾身而去。
秦妄言的手指只觸及到了空氣,就像胸腔裡頭,也是空落落的一片。
為了不讓秦妄言觸碰到自己,沈音音抬起頭,將落在臉頰上第一縷秀髮,捋到耳後。
「秦妄言,說實在的,你不是我心目中丈夫的最佳人選,我也不會再像犯賤一樣的,給你再靠近我的機會了。」
男人懸在半空中的手,回落下去了。
深刻的光影在他的臉上,落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像秦妄言這樣的男人,去愛一次,就讓人覺得夠嗆的了。
沈音音想通了,她不會在再這個男人身上,消耗一分一毫的精力,這不值得的。
遠離秦妄言,她的生活才有可能變得更好。
下一秒,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細腰!
沈音音倒吸一口氣,還沒等她伸手到身後,她就被秦妄言拽向了自己。
原本她是往薄晏西那邊靠的,現在她上身傾斜,倒向秦妄言這一邊。
薄晏西注意到身旁的動靜,他立即轉過頭去,「秦三爺!」
他壓低聲音,示意秦妄言別在這種場合胡來。
然而,男人修長的手指,緊緊扣住沈音音,如飢腸轆轆的野獸,緊抓着自己唯一的食物。
「秦妄言!」
沈音音低呵出聲,拍在秦妄言手背上的巴掌,比她的聲音響亮。
男人轉過頭看向她,因為沒有光線落在他的眼睛裏,所以他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眸,黑的可怕。
他低沉的嗓音,沙啞又迷人。
「我知道我這一輩子,可能永遠……永遠都做不成你的丈夫了,但是做不成你的丈夫,沒關係,音音,我願意做你的情人。」
極致曖昧的低喃,像在告白。
「音音,我很乾凈的,我沒碰過別的女人的手,除了你之外,任何一個女人,都走進不了我的半米距離內。
這世界上,確實有很多比我身強力壯的人,但是只有我了解你的身體。」
男人傾過身,貼着她的耳朵,所有曖昧的低喃都鑽進了沈音音的耳朵里。
她喉嚨發癢,呼吸到了秦妄言身上雪松和冰魄的冷香。
劇場里坐滿了人,燈光昏暗,秦妄言毫無顧忌,他的嘴唇貼在了沈音音的耳朵上。
這時,劇場里的燈光逐漸亮起,到了歌舞劇演員和觀眾們互動的環節。
沈音音的一隻手,抵在男人的胸膛上,想把他往外推開。
可這個男人,卻如同大理石似的,重到讓人的手臂,根本使不上力。
身着五彩斑斕的,華麗演出服的演員們,舞動着手中的羽毛道具,走到了台下。
他們紛紛向台下的觀眾,發出邀請。
其中一名演員,也向沈音音伸出邀請之手。
「可以和我們一起到台上共舞嗎?你可以邀請你的男朋友,或是男性朋友,一起上台哦。」
沈音音的眼眸里划過冷光,她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了。
「好呀~」
她爽快應下,轉過頭,就對薄晏西說,「我想上台,和他們一起參與表演,你陪我上去跳一支舞吧。」
「好。」
薄晏西爽快起身,他樂意至極。
「音音!」
秦妄言那張臉黑到了極致,他扣着女人腰肢的手,不肯鬆開,可沈音音起身了,使得秦妄言的手指,從她腰肢絲滑的布料上滑走。
「音音,不可以!」
男人的呼吸,凝重而急促,他吐出的聲音,似在哀求。
她轉過身,笑容明媚的看了秦妄言一眼。
「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?可別讓我更討厭你了啊!」
坐在沙發座椅上的男人,垂落的手臂擱在扶手上。
他向前伸出手去,卻什麼也抓不住,就眼睜睜的看着,沈音音離他,越來越遠了。
秦妄言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上,顯露出無法言說的疼痛與寂落感。
他失去了,站在沈音音身旁的資格。
他連阻止沈音音,和別的男人接觸的資格都沒有。
就只能坐在座椅上,當一個觀眾,看着沈音音和薄晏西一起,登上舞台。
他們在華美的燈光下,和眾多演員一起,跳起了華爾茲,沈音音的裙擺在大腿邊飛揚,墨色的長髮如綢緞般,在空中划過無比優美的弧線。
秦妄言如石雕般坐在觀眾席上,晦暗的瞳眸,像籠罩上了一層撥不開的濃墨。
他們在舞台上蹁躚而舞,而他卻在台下,承受極刑!
他可以不去看的。
可他森冷的視線,卻一直,緊緊追隨沈音音移動的腳步。
如在自虐一般。
彷彿劇場的天花板上,下起了刀子雨,無數把鋒利的刀刃,扎進秦妄言的身體里,他的身體痛到顫抖。
直到舞曲結束,緋紅的幕布降落下來,將台上的人,都遮擋在裡頭。
但舞台上的燈光並沒有熄滅,使得台下的觀眾,依舊能透過幕布看到裡頭的人影。
秦妄言的視線,一直定格在沈音音所在的那個位置上。
突然,沈音音向前傾身,她與薄晏西的剪影相依在一起,兩個人影的腦袋重疊在了一起,像在親吻一般。
秦妄言站了起來,他一步上前,直接跨上舞台。
台下的觀眾們發出驚呼聲,就看到這個男人,掀開幕布,進入舞台裏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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